卡瓦格博是一座雪山,在云南和西藏的交界处,海拔6740米,世界公认的最美雪山。每年有几十万世界各地的朝圣者来到这里磕头转山。
千百年来山民与这座雪山,朝夕相处,共生共存。当地藏民认为,卡瓦格博是神灵的化身,是不愿人类染指的圣洁神山。
1990年末,一支由中国和日本的联合登山队来到了山脚下这个寂静的山村。
当时村民们对登山没有概念,看着这些远道而来的不速之客,他们扛着大包小包,不像来收菌菇的,也不像来做生意的,他们一人拿一个对讲机,带着帐篷,胶卷,食品,矿泉水等一些特殊的物品和设备,不知来到卡瓦格博干什么?
藏民看到登山队露宿帐篷时,便友好地请他们住到家里,还请登山队喝上好的青稞酒,吃自家精制的熏肉。
突然有一天,他们发觉这些奇怪的人,要去攀登他们心中的圣山——卡瓦格博!
全村的藏民齐刷刷地跪倒在地上,挡着他们进山的路,祈求登山队不要去打搅卡瓦格博,不要去玷污他们心中的那神圣的净土!几位老者更是泪流满面地在地上打滚,他们向卡瓦格博祈祷:山神啊!发挥你的威力吧!山神啊!展现你的神性吧!去阻止这些侵犯你尊严的无知者!
藏民们的祈祷,并没有阻挡住这支设备齐全,手续齐备的登山队向大山进发。
登山队第一天就登上海拔4200米的山腰。他们情绪激动,雄心勃勃!安营帐篷准备第二天攀登山顶。
当天晚上,日方队长井上治郎给京都的妻子写了明信片,分享了当天登峰的喜悦。也是这天,中方队员王建华上小学的儿子,在家给爸爸手制着礼物,准备迎接他的凯旋,26岁的藏族队员斯那次里在日记中写道:卡瓦格博真是太美,太美,我都不想回去了!
就在这天夜里。
1991年1月3日的夜里,一贯安静温驯的卡瓦格博,突然,大片大片的巨大乌云,黑压压地滚过雪山,狂风怒号,大雪漫天。卡瓦格博的面容隐藏在了那漆黑而神秘的夜里。
就在这一天,第十届世界神山会议在印度召开。
次日早上7:30,大本营联络员张俊用对讲机呼叫二号营地和三号营地,没有应答。可能是昨天登山太累,就让他们多睡会儿吧。
8:30继续呼叫,仍然没有应答,而且是17部对讲机都没反应。这不正常啊!张俊一直呼叫到9:30才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。
雪继续地满天纷飞,积雪已达120公分,离掩埋帐篷的高度就差30公分了。能见度不到十米,大本营紧急向各地求援!
四天后,西藏登山队从拉萨神速赶到,但他们看到能见度没有五米的茫茫大雪时,深感力不从心。
六天后,政府派的直升飞机也赶到了,在大本营没有能见度的上空,盘旋了几个小时后不得不离开。
更为可怕的是,21号的上午,一股雪崩的气浪,把大本营的帐篷全部掀翻!
大雪封山十八天,没有任何电波的显现,也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迹象。在所有登山队工作人员撤离大本营时,回望着那一片白色的苍茫,他们没有看见卡瓦格博的面容,更看不到他的表情。
十七位登山的精英,十七条鲜活的生命,(日方十一名,中方六名)无声无息地留在了天苍地茫的卡瓦格博。
一个月后,在日本京都,东洋人按照他们超度魂灵的习惯,在他们出发时,给了他们护身符的同一个寺庙里,做着隆重的法式,吊唁他们的登山英雄。王建华的妻子曾彩云,背着她上小学的儿子,悄悄地暗自以泪洗面。26岁藏民登山队员斯那次里的老妈妈斯那布禾平,用她那满是皱纹的大手,捂着脸哭泣道:叫他不要去的,不要去的,他就是不听!
1998年7月17日,藏民郭生等人在一处冰川的远方,看到了一些五颜六色的碎片,走进一看,他们惊呆了,都是一些登山的衣物和用品。他们找到了日本井上治郎的望远镜,也看了王建华的笔记本。还有一些断裂的尸体和残骨毛发。有些尸块在冰川时还是僵硬的,当张俊把他们捧下山时,尸块便开始渐渐地融化……
在印度的神山会议的讨论中,有这样一段话:并不是所有高山,都是可以攀登的!
2000年,当地政府通过一个法令,卡瓦格博这座因信仰和文化而被尊重的山,将永远不允许被攀登。
吕中元
2019年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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